小說《錦屏烽火》 之三十六

夕陽晚晴

（三十六）

縣城日軍兵營會議室里，黑田向他的屬下們部署戰(zhàn)斗任務(wù)。

會議桌兩側(cè)坐著山本、石井等七八個戴少佐和中佐軍銜的日軍軍官和皇協(xié)軍軍官，張守業(yè)、秦立本、劉宗敏也坐在其中，聽著黑田布置任務(wù)。

黑田站在會議桌的一頭，下達各隊的任務(wù)：“各位，經(jīng)過一個來月的謀劃和準備，我們對付八路的‘颶風行動’已經(jīng)起動了，東西南三面的行動我已經(jīng)部署完畢，這里的行動現(xiàn)在布置。皇軍和配屬的皇協(xié)軍今天下午二時起，從黃村、繡江縣城、畢家洼三個集結(jié)點沿鐵路一線展開向南推進，對所有的村鎮(zhèn)住戶都要搜索到，對所有對抗皇軍的武裝，特別是八路，統(tǒng)統(tǒng)的消滅，對抗日分子和積極分子統(tǒng)統(tǒng)的殺頭，對所有的糧食和財物統(tǒng)統(tǒng)的收繳充軍用。這次要把八路占領(lǐng)的區(qū)域變成咱們的模范區(qū)，以后再也不容許八路的力量滋生和發(fā)展起來。我的司令部隨皇軍的推進向前移，第一站就扎在石河鎮(zhèn)上，秦會長隨著我行動。山本君，我再調(diào)給你一個中隊的皇軍，由你率領(lǐng)你屬下的部隊，對鐵路以北的地區(qū)進行清剿，要把八路軍縣大隊徹底消滅掉，把他們建立的政權(quán)鏟除掉，再讓咱們的維持會統(tǒng)治起來，對治下的村民發(fā)放良民證，以后沒有良民證的，一經(jīng)查出，立即處死，警察局要擔起這個重任來。山本君，鐵路北的事情就由你全權(quán)負責，處理不好，我拿你是問。現(xiàn)在各位回去準備，按時發(fā)起攻擊。去吧。”

眾軍官站起來立正：“哈依。”“是。”的答應(yīng)著出去。

鐵路邊，一隊隊的鬼子兵和皇協(xié)軍士兵端著槍，挑著槍刺上的太陽旗，分成多路向前推進。

鬼子指揮官指揮著鬼子和皇協(xié)軍搜索前進。山梁上，溝沿邊，到處是搜索前進的鬼子和皇協(xié)軍士兵。山溝里，鬼子兵向一些草木茂密的可疑目標開槍射擊，卻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。這邊山梁上的鬼子部隊與那邊山梁上的鬼子部隊打著旗語聯(lián)絡(luò)互通情報。野外除掃蕩的鬼子和皇協(xié)軍外，見不到其他人的蹤影。

鬼子兵進村，挨家挨戶的搜查著，翻騰著，用刺刀亂挑著。

農(nóng)家里，皇協(xié)軍士兵用手比著“八”字，年老的老太太搖著頭。皇協(xié)軍士兵用槍托把老人打倒在地。

鬼子兵追雞抓鴨，攆的雞飛狗跳。鬼子兵嘻嘻哈哈地捉豬，洋相百出。有的鬼子兵四處放火燒房，看著冒煙著火的房子哈哈大笑。

鬼子兵所經(jīng)過的村莊都冒著煙火，傳出一陣陣狗吠豬叫聲。

王官莊圍墻門上，王大壯和保安團站崗的士兵面無表情地看著一隊鬼子兵扛著槍，從距圍墻不遠的大路上走過。鬼子兵看著門樓上的太陽旗，毫不理會的從莊外擦肩而過，雙方既沒接觸，也無沖突。

石河鎮(zhèn)維持會里，黑田坐在辦公桌前，手拿水杯幽閑地喝著水，手指交替著彈敲著桌面，臉上浮現(xiàn)著勝券在握的笑容。

石井中佐從外面進來，向黑田敬禮：“報告司令官，皇軍的部隊已經(jīng)占領(lǐng)了從鐵路至錦屏山以北的地域，沒有受到任何阻擊，可能是八路已經(jīng)跑光了。部隊明天繼續(xù)向前推進，一舉占領(lǐng)錦屏山。”

黑田品一口茶水：“半天的戰(zhàn)況，皇軍沒有受到阻擊，進展還算順利。石井君，天色已晚，讓部隊安營休息，養(yǎng)精蓄銳，明天務(wù)必拿下錦屏山。”

一日軍參謀進來報告：“司令官閣下，收到石洋少佐、高橋少佐和山崎中佐的來電，他們都進展順利，沒有受到中國軍隊的抵抗。”

黑田吩咐道：“發(fā)報告訴他們，明天繼續(xù)進攻，包圍圈慢慢縮小，一定要注意結(jié)合部的安全，決不能讓八路從縫隙中溜掉。派出小分隊，搜索和偵察丟失的武器彈藥的下落，有情況立即報告。”

日軍參謀：“哈依。”黑田擺擺手，參謀出去。

秦立本在門口等參謀匯報完軍情才從外面進來，拿著暖水瓶到黑田面前添水媚笑著說：“司令官閣下，才半天的時間，皇軍就橫掃了近半個繡江縣，八路都嚇跑了。還是皇軍厲害大大的。”接著又說道：“司令官閣下，你的晚餐已經(jīng)備好了，請司令官去用餐吧。”又對石井：“中佐閣下請一起去。”

黑田向秦立本報之一笑：“喲西”。

第二天，黑田站在兩個鬼子軍官身后，看著兩人向地圖上標記著日軍的推進動向，臉上露著滿意的笑容。

日軍參謀進來報告：“司令官閣下，咱們的電臺偵聽到八路的電臺信號，并且信號很強，預(yù)測距咱們不過五公里，方向大致在東南，已經(jīng)呼叫了兩次，每次有四五個呼號。特向司令官報告。”

黑田盯著參謀問道：“你是說八路的電臺在附近？東南方向？”看地圖高興地：“那就是在錦屏山，錦屏山，八路的指揮部還留在錦屏山。命令石井中佐立即進軍錦屏山，咬住八路。”

日軍參謀：“哈依。”敬禮出去。

一隊鬼子兵和皇協(xié)軍士兵沿進山的道路向前搜索著。突然從山坡上射來機槍和步槍子彈，幾個鬼子傷亡倒在地上。

鬼子和皇協(xié)軍亂作一團，就地臥倒漫無目標的向山坡上開槍射擊。

鬼子中隊長隱在土坡下觀察，看著從山坡上和對面懸崖上射擊的八路軍，拔出指揮刀：“八路的在山上，射擊。”

鬼子兵立刻架起機槍向山坡掃射，鬼子兵和皇協(xié)軍也利用土坎作掩護向山上射擊。

山上沒了動靜，鬼子中隊長下令停止射擊，帶著部隊順大路追去。

六月末的日子，太陽毒天氣熱，鬼子兵穿著大皮鞋跑路，早累的上氣不接下氣，個個無精打采。鬼子中隊長也汗水直流，不斷掏出手絹擦著汗，歪歪扭扭地走不動了，看看混亂的隊伍，揮手止住部隊，士兵們就地坐了下來。

鬼子中隊長拿起望遠鏡觀察，見一隊八路軍上了錦屏山。笑瞇瞇地自語道：“喲西，八路真的在錦屏山。”對一個士兵命令道：“秀木，你去報告中佐，八路就在錦屏山，我先帶部隊過去，你讓中佐派兵來增援。”秀木離去。中隊長招手帶鬼子向錦屏山趕去。

鬼子兵和皇協(xié)軍士兵打著槍沖進了燕嶺鎮(zhèn)，闖進各家各戶搜查。

朱潤富為了保住家產(chǎn)，又手持著小太陽旗和管家站在大門口，準備迎接鬼子。

鬼子中隊長帶七八個鬼子走過來。朱潤富急忙迎上前滿面笑容地鞠躬說道：“太君辛苦了，請到舍下用茶。請”。做個向里請的手勢。

鬼子中隊長上下打量著朱潤富：“你的什么的干活？”

朱潤富點頭哈腰笑瞇瞇地說：“哦，我忘了自我介紹，我是皇軍在這燕嶺鎮(zhèn)時的維持會長，只是八路軍來了才罷了我的職，我愿意為皇軍效勞。”

鬼子中隊長崩著臉問道 ：“你的維持會長，那八路到哪里去了。”

朱潤富端著笑臉說道：“頭著皇軍來的幾天，他們就開會動員，準備撤離。他們已經(jīng)跑了一天多了，都進了深山。連他們的家人也跟著跑了。”

鬼子中隊長說道：“秦會長介紹，這里是八路縣大隊的老窩，你要領(lǐng)我找出八路來，找不出來，你死了死了的。”用手作刀狀比劃給朱潤富看。

朱潤富點頭說：“是，是，我的一定幫皇軍找出八路來。請?zhí)�君到家里用茶。�?/div>

鬼子中隊長：“唔。”看看大門，抬腳進去。朱潤富急忙跟進去。

黑田、石井、秦立本在鬼子中隊長的帶領(lǐng)下走進許仁元后院。

鬼子中隊長進屋后又出來：“司令官閣下，這里就是八路的團部，里面已經(jīng)空無一物，八路已經(jīng)撤走了。”

秦立本陰著臉說道：“這里是八路的老窩，這村里家家住過八路，所以皇軍一來，村里的人都跑光了。

黑田四下察看著。

秦立本領(lǐng)著黑田等人從過道走向前院。

院子里靜靜的。秦立本走到堂屋門口推門向里看，擺設(shè)如舊卻空無一人。又看了其他房屋里也是無人，才走到黑田面前搖了搖頭。

黑田問：“秦的，這里你熟悉？”

秦立本回復(fù)道：“這是我內(nèi)人的表姐家。表姐夫叫許仁元，是前清秀才，民國時是縣里的參議員，皇軍來了我想推薦他出任全縣的維持會副會長，他卻一口拒絕，八路來了，他倒是與八路打的火熱，后院也獻出來成了八路的指揮部。我想起這些就氣不打一處來。司令官，我想讓人放把火，給他全燒光。”

黑田搖搖頭奸笑著說：“不，不，你的錯了。八路這一次一定會被消滅光，這些東西不是八路的，是我們的，我們能把自己的東西毀掉嗎？這里八路可以做團部，我們也可以用作維持會所。秦的，你會看到八路的悲慘下場的。”

秦立本急忙獻媚：“是，是，司令官閣下，是我因為氣憤一時糊涂，司令官一教導(dǎo)，屬下明白了。”

錦屏山方向傳來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。

黑田一擺手：“我們出去看看。”帶著眾人向大門走去。

上元村頭，黑田和石井用望遠鏡向錦屏山觀察著。

石井指著錦屏山：“從地圖上看，上錦屏山只有這一條路，咱們守住路口，山上的八路就插翅難逃了。”

黑田得意地說：“可是八路沒有翅膀。石井君，命令你的部隊把錦屏山圍起來，尋找上山的路，我估計，八路的魯中指揮部就在山上，他們認為易守難攻，定然死守。我們大日本皇軍要創(chuàng)造奇跡，難攻也要攻下來，我要先打爛八路的魯中指揮部，再全部消滅魯中的八路。”

石井恭敬地：“我馬上布置，決不讓一個八路跑掉。”